七月末一個晚上,一位身穿熱褲的時裝模特正行走在拉法耶特大街上,一位戴著棒球帽的矮胖中年男看到他,頓時呆住。
"嗨!嗨,說你呢!"他大叫著,帶著濃重的布魯克林口音,並慢慢走過來。"你是模特嗎?"
模特瞥了他一眼,露齒而笑"是。"
"你真漂亮。"男人仿佛倒吸一口冷氣,讚歎著,"照片!你的照片都登在哪兒?"
"噢,好多地方,"模特有點猶豫地說。
"好,你成我偶像了。"中年男說。"天!"他一邊驚異地搖著頭,一邊不情願地走開,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剛剛與之對話的那位元"女士"根本不是一名女性,實際上是安德列·佩芝,一名男模,最近卻因展示女性時裝而在時尚界獲得了巨大成功。那一天,除了熱褲,佩芝還穿了一件黑色蕾絲上衣,內襯黑色胸衣,蓄著金色長髮,化著煙熏妝。他剛剛為一家西班牙雜誌拍完照片,穿的全是典型的"女性衣服":長可及地的裹身裙,皮草外套,寬邊帽,而且,還塗著玫瑰色唇彩。
"你在他嘴唇上用的什麼顏色?"為攝影室工作的一位女性問化妝師。
"一種漿果色,"化妝師回答。女士聞言,立刻鑽到更衣室,對著鏡子嘟起嘴唇,塗上同樣的顏色。
很多時候,就像在拉法耶特大街上一樣,遇到把自己誤當作女性的崇拜者時,佩芝一般不會主動澄清,這部分是因為他知道這是個美麗的錯誤。當他初次踏進家鄉墨爾本的C hadw ick經紀公司,人們告訴他,在相對男性的澳大利亞市場,他不太可能找到多少工作機會:他長相過於漂亮,不適合從事傳統的男性工作,但他又不真的是一名女性。第二年,佩芝高中畢業,搬到倫敦,那雌雄同體的極端氣質甚至讓他很難找到一名英國經紀人。
"我記得當時下著雨,感覺糟糕極了,"他告訴我,"我走在一條街道上,沒有打傘---很戲劇化,跟演電影一樣---我當時就想,‘噢天哪,我來了倫敦,花了媽媽的錢,連家要我的經紀公司都找不到。'"他低聲笑著,接著說,"那情形就像---麥當娜初到好萊塢。"Storm是他拜訪的第五家經紀公司,這家公司的老闆是以發現凱特·莫斯著稱的薩拉·杜卡斯,她決定在佩芝身上試試運氣。"第一次見到安德列時,我想的不是‘多漂亮的男孩',或者‘多漂亮的女孩,'"杜卡斯說,"我不想把他放在某個限定的框架裡。"公司在推廣他的時候,不僅把他列入男裝公告欄,也列入女裝公告欄。
在並不要求男模那麼有陽剛氣概的歐洲時尚界,佩芝找到了一些工作,但他沒有成為這一行裡炙手可熱的紅人,直到法語版《V ogue》雜誌時任主編卡琳·羅伊特菲爾德決定在拍片時給他穿上女裝。"卡琳·羅伊特菲爾德很簡潔,直接說:‘給他穿Fendi(芬迪,著名女裝品牌)!'"佩芝說,"我的經紀公司問我對這樣的安排是否覺得不適,但我從很小時就穿裙子,所以我的反應是‘當然沒問題。'"
從此之後,"我非常職業化地開放自己的性別,為詮釋藝術而服務,"他說。去年,他參加了讓·保羅·戈爾捷(JeanPaulG aultier,他認為佩芝有種"出塵之美")男裝和女裝秀中,在2011年的春裝秀裡,他是壓軸的"新娘"。在今年2月的紐約時裝周中,他參加了5場男裝秀、4場女裝秀。即使是在男裝秀中,加里亞諾(Joh nG alliano)也給他穿上了一件"用料極簡的吊帶衫",戈爾捷則把他打扮成貝蒂·卡特魯(Betty
Catroux,已故時尚大師伊夫·聖羅蘭寵愛的‘繆斯',以雌雄莫辨的風格著稱)的模樣。頂級時尚攝影師斯蒂芬·梅塞、尤爾根·泰勒為他拍照,他媽媽則在澳大利亞上電視,講述兒子的故事---他在祖國的知名度已經高到必須戴著墨鏡上街了。
不久前一個星期六的下午,佩芝邀請我前往曼哈頓T ribeca一棟漂亮的公寓樓,看他拍片。我們進入房間時,光線從陽臺那邊照進來,曼哈頓南端景觀一覽無餘。這次拍攝的導演是拉什卡·伯格曼(Ru s h k aB ergm an),她創意十足,曾經是邁克爾·傑克遜的造型設計師。此時她戴著大如茶碟的墨鏡,正在跟化妝師商量什麼,另外一名身著皮衣的男模則懶洋洋地晃來晃去,偶爾撓撓胸毛。音樂響起,助手們竄來竄去,佩芝迅速開始做頭髮、化妝。
哪怕對一個不太自負的女性來說,跟佩芝待在一起都有壓力,仿佛在一場跑步比賽中輸給了一個根本沒有動彈的人。倘若不是男人,佩芝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為美麗的女性,他的皮膚完美無瑕,吹彈可破,還有著英格蘭玫瑰般的光彩。他那亂亂的金髮和圓潤的頰骨讓人想到年輕時的碧姬·芭鐸。19歲的他身高六英尺一英寸,身材苗條如油畫筆那清淡的一抹,而腳很小,只能穿女款11碼的鞋---他說,這樣的鞋在高級女裝店比較難找,反而有時可以在D SW鞋店發現。他魅力超凡,但並不浮豔,外表上的唯一缺陷是兩粒痣,優雅地點綴於右邊唇角上方。有時攝影師會把照片上這兩粒痣PS掉,但這種情況並不多。
這次拍片,佩芝要打扮成年輕版的茱迪·嘉蘭(美國著名女演員及歌唱家)的模樣,戴著短短的棕色假髮,穿網眼緊身衣、A字裙和小夾克。"你是不是想拍出一個,呃,喝醉的茱迪·嘉蘭?"髮型師雷蒙·邁克拉林問伯格曼,後者懶得一答。於是邁克拉林開始忙著把佩芝的頭髮往假髮套裡面塞。"如果我不是拖家帶口,會約你出去的,"他搭訕道。
佩芝禮貌地微笑著。"我可能會答應的。"
"成為現在的你之前,你做過什麼?"
"在一家脫衣舞俱樂部掃廁所,"佩芝回答得很快。
"真的?"邁克拉林撥弄著一枚髮夾"真有你的,這傢伙。"
波黑戰爭開打前數月,佩芝出生於波士尼亞塔茲拉一個中產家庭---他母親來自塞爾維亞,是一名律師,父親來自克羅埃西亞,是位經濟學家。因為出身關係,他們在這場地區衝突中各站一邊。當媽媽賈德蘭卡帶著佩芝和他的哥哥伊戈爾逃出塞爾維亞時,父親卻留在了家裡。佩芝8歲時,全家獲得了難民身份,賈德蘭卡帶著母親和兩個孩子前往墨爾本,落腳於工薪階層聚居的布羅德梅多斯區(Broadm eadow s)。"我當時的態度是,‘如果給我買個新遊戲機我就去,'"佩芝回憶說"那個年齡你只會這麼想。"
儘管對北約的轟炸有些記憶,但佩芝認為自己的童年相當無憂無慮。他喜歡跟女孩們一起玩化裝劇,扮演他最喜歡的南美肥皂劇中的吉卜賽女人。當他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在別人眼中不是一個男孩該幹的事時,他"收斂"了好幾年。但是到13歲時,"我想,‘管它的。'我把身體裡那個金髮女孩放了出來。"他染髮,穿緊身牛仔褲,然後開始到女裝部買衣服,化妝。"我認為這是一件非常個人的事情,"佩芝解釋說,"當我開始實驗各種裝扮時,是為了讓自己開心,讓自己看著鏡子時心滿意足。我從來不是男扮女裝,我一直希望自己漂亮,看上去很美,就像一個女孩那樣。"
佩芝起初擔心家裡人會怎麼想,但很快發現自己多慮了。伊戈爾對一個越來越像妹妹的弟弟採取保護態度。至於母親和祖母,佩芝說,"兩人都會為兒孫付出一切,所以對她們來說,對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採取排斥態度是非常奇怪的。"母親主要擔心他的安全,但佩芝就讀的那所高中以藝術家派頭和先鋒聞名(歌手奧莉薇亞·紐頓·約翰是他們的校友),而且他成績很好,這為他贏得了肯定。至於在其他地方,事情就更簡單了,他直接扮成女孩就行了。"散步時根本沒人注意到,"佩芝說,"這算是我小小的逃脫術。"他目前取得的成功令家人感到驕傲:"媽媽追看關於我的一切報導,把它們貼到Facebook上,並對她的朋友廣而告之。"看見兒子穿著G aultier新娘裝的照片時,賈德蘭卡告訴澳大利亞電視節目《SundayN ight》:"在我所見過的穿婚紗的女孩中,他是最美的。"
而現在,佩芝喜歡搖滾式的跨性別裝扮:破洞牛仔褲、有設計感的T恤和熱褲,這種打扮本來不會引起一點想像,但穿在他身上,效果恰恰相反。"我不會想,‘好,今天我想看上去像個男的,或者今天我打扮成女的,'"他說,"我只想像我自己。只不過我喜歡的東西中,有一部分是女性化的。"
事實上,把他的外表描述為"雌雄莫辨"有些誤導,初遇佩芝,大部分人都會把他當成女性。他喉結很不明顯,下巴輪廓精巧,他會修腿上的毛,但沒有胸毛,也沒有鬍子("摸摸我的臉,"採訪中間,他抓住我的手,讓我摸他的臉頰,的確很光滑,只能感覺到汗毛的存在)。我們一起吃飯時,女服務員問"兩位元女士"是否還需要點別的。攝影室的人提到他時,都用女性代詞"她"。"我不覺得有必要解釋,"佩芝說,他將這種混淆及其伴生現象簡稱為"情況","他們沒注意到這種情況,"或者"日本人很喜歡這種情況",或者"我喜歡這種情況中包含的神秘感。"
儘管對別人的誤會他可能並不生氣,但對他們潛在的態度,他的確有些質疑。"在我們這個社會,如果一個男人被人稱作女人,那是最大的侮辱,"他懷疑地皺著眉毛,問道,"這是不是因為女性被視為弱勢群體?"後來,他告訴我,"我知道人們希望我多多少少為自己辯護,希望我坐在這裡,說,‘我是個男孩,但我有時候會穿女裝。'但是,你知道,對我來說,這真的無所謂。我真的沒有那種強烈的性別意識---我就是我現在這樣子。別人利用這一點進行創作或者推銷,對我來說,這就像擁有了一種技藝,用它來工作和賺錢罷了。"
自從香奈爾拋棄束腰胸衣穿起水手服時起,雙性特質就一直是時尚界一個賣點,但那一直是種更精明、更具性意識的手段,是為了取悅男性。1960年代,當模特艾普羅·阿什莉(A
pril A shley)被發現其實是位變性人時,她的事業一落千丈。此後,那些化身為女模的男人們身上普遍有種展示的意味:不管是特麗·托伊(Teri Toye)、康妮·戈爾(Connie G irl),還是波普藝術家安迪·沃霍的"變性繆斯"坎迪·達琳(CandyD arlin,),都普遍有種"我們了不起,去他媽的"那種感覺。但在佩芝看來,她們的先鋒性沒有那麼強,因為它會更吸引人們對性別的關注,而不是超越它。而現在他和其他跨性別模特---如Lea T---所做的,是完全跨越性別議題。他們不僅裝扮成女性,甚至成為更理想的女模樣本---時尚界一直致力於打造無臀無曲線的"衣服架子"。設計師可以使用他們,自覺很前衛,同時又不會覺得自己挑戰了美學標準。"我認為這是中性風首次成為主流,"時尚網站L ookbooks.com主編卡特爾·斯巴克斯說,"對此我不再持有嘲弄心態,普通白人美女的時代已經過去,要不她們得加把油。"
佩芝並不承認他在演繹男裝和女裝方面存在區別,雖然這是事實:展示男裝時,他的動作更加簡單,試圖表現得更加強壯;展示女裝時,他會表現得更具流動性和戲劇性。而且,穿女裝時,他得減重,以保證胳膊能夠穿上樣板衣那窄窄的袖子。雖然體型窄細,但他的骨骼結構仍然是男性的。他會做心血管鍛煉,防止自己體型膨脹。"不是我想這麼做,"他聳聳肩,"但大部分女模特沒有一點肌肉塊。"此外,他的新陳代謝仍像普通的大學男孩一樣,雖然人們常常忘記這一點。拍時尚大片前,我們在一家義大利餐館吃飯,他點了一大碗義大利奶油蒜味蝦面,全吃光了。
"美麗,美麗,"當佩芝像一位老派的女歌唱家那樣,側著身,伸出手臂,張圓嘴巴,伯格曼叫道:"我希望你保持這種感覺!"
很快,舞臺煙機被拖了出來,佩芝穿上綴滿金屬亮片的長袍,戴上一頂大帽子。大部分時候,他是美麗的茱迪·嘉蘭,但時不時地,會做出怪相,仿如咆哮的瘋子,四下擺著腦袋,沖鏡頭呲著牙,在煙霧中消失,然後又以優雅的新姿勢重新出現。他的變形能力---對於任何模特來說這都是雕蟲小技---讓人印象深刻,但並不意外,因為這種變幻正是他一直以來的生活。
"他是個變色龍,一個天才,"伯格曼嘟噥道,"沒有比這更美的了,安德列,謝謝你。"
整間房歡呼雀躍,在拍攝停止之前,伯格曼和邁克拉林沖進煙霧,抓住安德列的肩膀合影,宛如一對驕傲的父母。慢慢地,煙霧散盡,化妝品和假髮收了起來,我們又回到了現實生活。
幾天前,佩芝在詹姆斯酒店參加了一個派對,迎接他的是一陣花香,還有坎達爾·沃茨,她是D N A模特管理公司的經紀人之一,這家公司將佩芝引入美國時尚界,簽協議前甚至連他本人都沒見過。沃茨說,佩芝第一次出現在經紀公司時,全身穿黑,配一件G aultier小夾克,夾克極其緊身,好像繈褓一樣裹著他。"給人感覺就是,紐約女性就應該穿成這樣,"沃茨說,"門一打開,所有人都驚豔,‘噢,天哪,他就是一切。'"
儘管沒人知道詹姆斯酒店這場派對為何而開,但它的確是場盛事。服務生端著香檳和開胃薄餅穿梭來往,一群攝影師和記者擠在入口和露臺各處,拍那些進進出出的名流。在這浮華的場景中,佩芝嘟著嘴唇,眯著風情萬種的雙眼,享受著一切。"我喜歡派對,"他告訴我,"非常放得開的派對。在我這種年齡,這很合適。"在吧台前,他被介紹給D N A另外一名男模,後者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。
"他覺得你很辣,"那人走開後,沃茨大笑著說。
"他以為我是個女孩,"佩芝說。
"他是個模特,也是個權力經紀人。你願意跟紐約最鑽石的王老五約會嗎?"
佩芝微笑著:"我想成為紐約最鑽石的王老五。"
對於自己的愛情生活,特別是性取向,佩芝表現得極度謹慎。他說他會吸引到直男和雙性向的好奇女士。但是,根據他一貫的哲學,性別無關緊要,所以到底什麼樣的人會吸引他,並不確定,他也不肯細說。"我其實不是一個很重情欲的人,"他說---這樣的聲明幾乎無人肯信,"但我的確憧憬愛情,也很願意在某一天經歷它。我認為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遭遇過。"如果你逼問得緊,他會承認幽默感比較吸引他。"我自己很愛諷刺人,所以沒法和不理解這一點的人在一起。"
站在酒店露臺的泳池邊上,佩芝跟沃茨說到自己在巴西機場的一場驚人表演。"你知道‘維多利亞的秘密'那些模特吧?她們懷孕了,把孩子生出來,接下來那一周照樣皮包骨頭地出現,拍照,走T台,"佩芝停了一下,說:"於是我決定一天之內把這些做完。"他讓經紀人通知媒體"有一個驚喜",然後挺著大肚子前往機場,"肚子"裡面其實填充著泡沫。不料海關官員懷疑他在走私毒品,將他攔住。一番檢查和解釋後,海關官員放了他,但允許他繼續保留那個"肚子",一位官員說佩芝的女性化外表完全騙過了他。
"我認為那是一種天才,"沃茨驚歎道"太厲害了。"
不過,佩芝的中性美貌並非總是受到欣賞。去年春天,據傳邦諾書店曾要求將一期《D
ossier》用不透明塑膠裹起來出售,因為雜誌封面登著佩芝赤裸上身的照片,書店擔心顧客會誤認為那是女性的露點照。《FH M男人幫》發起全球百大性感美女選舉,佩芝受到讀者青睞,位列第98位,但雜誌在文章中稱他是"東西",引起抗議,最後只好公開發表聲明道歉。不過這些爭議只是增加了佩芝的知名度,讓他的事業更加紅火。"我總是招來話題,"他說,"我整個生活就是一個爭議,就像小甜甜布蘭妮一樣。我能怎麼辦呢?"
一開始,佩芝就像時尚界的二流商品:客戶們用他來展示女裝,但是不按女模價格付酬。而現在,雖然已經成為眾所周知的優質商品,名聲鵲起後收入也大漲,但他掙的依然沒有同樣出名的女模多。"我不會接受日薪低於50美元的工作,"他冷冷地說,"我希望美國市場明白這一點。這是一個雌雄同體超模的新時代。我們不接受日薪低於50美元的工作。"
他說自己整整工作了七個月才達到生活上的自立。此後他一直在全世界到處走秀,一個地方頂多待幾周。他住在模特公寓裡,睡在朋友的沙發上。"幹這一行只能這樣,因為它天生就是速來速去。但如果能有個地方放我自己的東西,有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,當然很好。"他說。他希望接下來幾個月,能夠在紐約落腳("所有厲害的女孩都住在這兒")---他的計畫是跟別人合租。
儘管他曾跟記者開玩笑說,如果能成為"維多利亞的秘密"簽約模特,他可以考慮變性("到那種時候你不得不做,是不是?"),但佩芝知道他永遠無法接下那樣女性化的高薪工作,他也知道自己不會真的考慮變性。"小時候你會想,如果我生來就是一個女孩,生活將會怎樣?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,我很滿足於目前這種狀況。"
佩芝的成功已經催生了許多仿效者,經紀公司紛紛搜求面容甜美、長著金髮的男孩。"自從簽了他,我們收到很多求職信,"沃茨說,"人們以為幸運大門要打開了。"
佩芝深知時尚界總是喜新厭舊,所以他正在攢錢,思考如何保持他的好運氣,實現可持續發展---也許是做真人秀,也許是出書,也許是進軍好萊塢。不過,那天晚上,在酒店的露臺上,面對眼前的紙醉金迷和未來一段時間排得滿滿的工作,至少暫時有種繁華不盡的錯覺。
"每個人都想享有這一刻,"沃茨說,"而他非常擅長延長每一個美妙時刻。"
"沒錯,"佩芝補充說,"當你以為我要走下坡路時,我會帶著性錄影回來。你知道我的意思吧?我會把它弄得非常時尚、非常有藝術感,做一個真正的性錄影。"
"你得找個設計師。"
"噢,我會自己操刀的,"佩芝舉起一杯粉色的香檳,說。
編譯:Daw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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